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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韵文 | 叶老师古韵文纸上浅谈兵记(13):《田家行》

挑战自己

尝试不参考任何资料,看看自己是否能正确地回答下列问题。


男声欣欣女颜悦,人家不怨言语别 ① 。

五月虽热麦风清,檐头索索缲车 ② 鸣。

野蚕作茧人不取,叶间扑扑 ③ 秋蛾生。

麦收上场绢在轴,的知输 ④ 得官家足。

不望入口复上身,且免向域卖黄犊 ⑤ 。

回家衣食无厚薄,不见县门 ⑥ 身即乐。

王建《田家行》


注释

① 别:特别,例外。

② 索索:缫丝声。缲(sāo)车:也作“缫车”,抽丝的器具,因有轮旋转抽丝,故名。

③ 扑扑:象声词。此句是说野蚕无人要(因家蚕丰收)而在树上化为秋蛾。

④ 的知:确切知道。输:交纳赋税。

⑤ 犊(dú):小牛,泛指耕牛。

⑥ 县门:县衙门。


1. 为何诗中男女都显得特别快乐?

2. 收成的农作物都被送去做什么用途?

3. 农民最担心的是什么?

4. 写出诗歌的主旨。



循序渐进


1. 为何诗中男女都显得特别快乐?

因为麦和茧喜获丰收。

(原文:麦收上场绢在轴)


2. 收成的农作物都被送去做什么用途?

收成的农作物都被送去缴纳官府的赋税。

(原文:麦收上场绢在轴,的知输得官家足。)


3. 农民最担心的是什么?

他们最担心的是收成不好,缴不了税,被送去县衙门治罪。

(原文:回家衣食无厚薄,不见县门身即乐)


4. 写出诗歌的主旨。

诗歌描写了农民虽丰收,却无法自己享受这些劳动成果,而不得不把粮、绢的大部分送给官家缴纳赋税的悲哀。/ 诗歌揭露了统治者剥削农民的凶残。

答案说明

可从两方面来回答问题(细节可参考单元2);

(1) 从内容角度出发:

诗歌的感情基调 + 感情基调的源头。

诗歌的感情基调(悲哀)+ 感情基调的源头(农民虽丰收,却无法自己享受这些劳动成果,而不得不把粮、绢的大部分送给官家缴纳赋税的悲哀)

(2) 从诗人思想感情的角度出发:

诗人的思想感情 + 思想感情的源头

诗人的思想感情 (揭露)+ 思想感情的源头(统治者剥削农民的凶残。)


参考资料


【翻译】

看着眼前丰收的景象,男人们的话语里充满了喜悦,女人们的脸上也洋溢着笑容,家家户户再也没有怨言,说的话也和往常不一样了。

虽然五月天气炎热,此时的麦风却给人以清凉的感觉。在村中的屋檐下,妇女们正忙着用缲车缫丝,缲车上发出一阵阵倾细的声音。

家蚕丰收,野蚕做的茧再也没有人来收取,于是这些茧在树上就变成了秋蛾,在树叶间扑扑地飞舞着。

麦子收割以后一筐一筐地堆放在麦场上,绢布织成后一匹一匹地缠在轴上,农民们可以确认今年的收成已足够缴纳官府的赋税了。

不指望还有入口的粮食,也不指望还有绢布剩下来做件衣服穿在身上,只是暂且可以免除去前往城中卖掉自己的小黄牛了。

农民家庭的衣食实在谈不上什么好与坏,只要家里人不被捉进县衙门,便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了。


【鉴赏】

       《田家行》是唐代诗人王建创作的乐府诗。这是一首讽刺赋税苛重的新乐府。前八句用白描手法,勾勒出四幅丰收年景图,描述了农民面对麦、茧丰收的喜悦。作者渲染农民欣喜的心情和劳作场面,实为衬托农民可怜的处境和悲苦的心情。后四句看似写乐,实像自嘲,是作者倾诉农民的悲苦辛酸,表现封建剥削的残酷,也见出诗人对劳动人民的深切同情。全诗语言朴素自然,不事雕饰,立意精巧,讽刺深刻,是乐府诗中的佳作。

       王建这首乐府体诗歌,对残酷的封建压迫作了无情的揭露。仲夏时节,农民麦、茧喜获丰收,却被官府劫一空,无法享受自己的劳动果实,只能过着“衣食无厚薄”的悲惨生活。这首诗所反映的事实,应是中唐时期整个农民生活的缩影,相当具有典型性。全诗四换韵脚。依照韵脚的转换,诗可分为四个层次。

       前两句为第一层,直接描写乡间农民的精神面貌:“男声欣欣女颜悦,人家不怨言语别。”这两句写平日寡欢少乐、愁眉苦脸的男男女女因为收成好而欣喜万分,说话也温和悦人。首句使用了互文手法,不可解为只有男子才欢欣地喊叫,只有女子脸上才露出了笑容。其实无论是男是女,他们的声音,他们的容颜,都显露出喜乐自得的样子,平日的愁怨一洗而空,连话语的音调也与平常不同。先写农家喜乐自得,而后再写喜乐自得之因,由此造成悬念,引发读者阅读下去的兴趣。

       三、四、五、六这四句为第二层。这层以具体形象暗示农家喜乐之因,是因为夏粮、夏茧丰收,有了一个好收成。“五月”二句,写织妇因为喜悦,面对五月艳阳,也觉麦香中的热风清凉宜人,在缲丝车上细致认真快乐地抽丝织素。五月麦风清,写夏粮丰收;檐头缲车索索作响,写夏茧丰收。为了突出农家夏茧之多,诗人又从侧面下笔:“野蚕作茧人不取,叶间扑扑秋蛾生。”这两句写家蚕丰收,野蚕无人也无暇顾及,以至野蚕化蛾,在桑叶上飞来飞去。野蚕作茧无人收取,自生自灭,可见夏茧的确获得大丰收,完全足够抽丝织绢之需。在这一层次里,作者一写收麦,一写缲丝,抓住人类生活最基本的衣食温饱落笔,突出丰收的景象,使一、二句写农家喜悦有了好的注脚。后面三句:“麦收上场绢在轴”,“不望入口复上身”,“田家衣食无厚薄”,也都紧紧围绕衣食温饱或叙事,或抒情,或议论,反映现实的焦点突出集中。

       七、八、九、十这四句为第三层。这层写官家对农民巧立名目的盘剥,感情则由喜转悲,形成一个大的波澜,既显出文势跌宕之美,又增强了作品揭露现实的深度。“麦收上场绢在轴,的知输得官家足”,写麦、茧丰收的结果。“轴”,指织绢的机轴。丰收,本来应该给田家带来丰衣足食的生活,事实却非如此。麦打成粮,蚕茧织成绢丝,农民却无法自己享受这些劳动成果,而不得不把粮、绢的大部分送给官家缴纳赋税。“的知”一句为神来之笔。这句诗把农民一次次缴纳苛捐杂税,但不知是否还有新的赋税要缴的心理,刻画得维妙维肖。“不望”两句,更为沉痛。农民在丰收的年景里,并不指望打下的粮食自己吃,织好的绢自己穿,只指望能免除到城里卖黄犊,以缴纳横敛之灾就行了。那么,农民自己吃什么,穿什么,是可以想见的。这种对农民丰年却衣食无着的客观表现,有力地控诉了中唐时期的黑暗现实。

       最后两句为第四层。这两句借农民之口,揭露了封建剥削的残酷。但这种揭露,不是出自声泪俱下的直接的声讨,而是通过平淡的甚至略带幽默的语言,让读者思而得之。农民说自家并不计较是否吃得好穿得好,认为只要不进县衙门吃官司那就是最大的幸福了。这种以不因横征暴敛而吃官司为幸福的幸福观,恰恰从另一个角度暴露了封建统治者的凶残。